纪念勋伯格丨你是否了解他的音乐特征?

波里尼演奏勋伯格六首钢琴小品

勋伯格音乐特征分析

作曲家通过对节奏细胞的应用使作品的总体有一种具有内在联系的数理因素构成，在音响上有很强的感染力。勋伯格创作的十二音技法，为音乐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思维模式，它的创作是极其严格的，是通过精密的计算来完成作曲家的构思，带有强烈的数理性。 

皮埃尔·布列兹指挥勋伯格《月迷皮埃罗》

一、勋伯格与表现主义 

阿诺德・勋伯格（Arnold Schoenberg，1874―1951）是奥地利著名的作曲家、音乐理论家和教育家，表现主义的代表人物。但是关于勋伯格使用十二音技法创作的音乐是否属于表现主义音乐范畴的问题，音乐学界的说法都是众说不一。此问题关涉到勋伯格及其作品的基本定位，也涉及到十二音技法作品的定位问题，因此有着重要的学术意义。 

表现主义强调人的内心感受，而十二音技法与情感表达能否完美结合，他的作品作为社会的一种需要，它将人内心的不安定、恐慌、焦虑甚至是很微妙的情绪变化都表现的淋漓尽致。 

二、音乐本质释义：以数理逻辑为基础的音乐作品 

2500年前，，继而发现声音的质的差别（如长短、高低、轻重等）都是由发音体数量方面的差别决定的。千百年来，研究音乐和数学的关系在西方一直是一个热门的课题，数学是研究现实世界空间形式的数量关系的一门科学，是以数字为基本符号的排列组合，它是事物在量上的抽象，并通过种种公式，揭示出客观世界的内在规律，具有高度的抽象性；而音乐则是研究现实世界音响形式及对其控制的艺术，是以音符为基本符号加以排列组合，它是对自然音响的抽象，并通过联系着这些符号的文法对它们进行组织安排，它同样使用符号体系，是所有艺术中最抽象的艺术。由此可见，科学思维与艺术思维有着不同的一面，但更有相通互补的一面，正是抽象这一点将音乐和数学连结在一起，通过有限去反映和把握无限，数学几何与哲学相契携行，渗进西方人的全部精神生活，渗入到一切艺术领域而成为西方艺术的一大特色。 

音乐本身显示出一种严密的统一性和逻辑性在音乐领域中的渗透、在数理原理和审美理论中的应用显然成为事实，音乐理论的研究亦已出现关于“音乐力学”、“音乐能量学”等新的边缘科学。数理逻辑存在于音乐事件的各个层面，成为音乐作品整体动态结构中重要的活性结构因素，如任何空间物体、图形都可以简化、抽象为点―线―面―体几何图形，显示出数理统一与和谐的美。同样音乐作品也可据此进行简化和抽象：横向时间系列分为乐句―乐段―乐章―套曲；纵向空间系列分为音级―音程―和弦―和声；织体层次分为单音―单声部―声部层织体类型。 

20世纪音乐最主要的特征之一就是数理逻辑思维在创作手法中的具体应用，其中最直观的表现形式是音乐中的节奏形态和节拍的运动与组合关系，等比、等差的数理思维以及对于各种非格律化的、节奏紧张度的调控是音乐作品中最有特征的数理逻辑。作曲家通过对节奏细胞的应用使作品的总体有一种具有内在联系的数理因素构成，在音响上有很强的感染力。勋伯格创作的十二音技法，为音乐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思维模式，它的创作是极其严格的，是通过精密的计算来完成作曲家的构思，带有强烈的数理性。 　　

三、情感同构的基本要素 

音乐是一种抒情的艺术，有着丰富而深刻的感情内涵。人的情绪活动在运动形态上主要表现为强与弱、紧张与松弛、激动与平静的两级变化。其中，强与弱的变化体现为力度的要素；激动与平静的变化体现为速度要素；紧张与松弛的变化在时间上体现为节奏要素，在空间上则体现为音程和音高的要素，因此，音乐的情感表达要素形式至少应包括力度、速度、节奏、音程（包括音高）、音色等。 

1. 力度。在音乐作品中力度越强，音乐越紧张、雄壮，力度越弱，音乐则越缓和，委婉，因此音乐作品中常运用强弱对比的手法来发展音乐。 

2. 节奏。节奏是音乐的骨骼，指音乐运动中音的长短和强弱。在相同速度下，密集节奏常比疏松节奏更具有流畅、活跃、机敏甚至急促的情感，疏松节奏则往往展示平稳、深沉、悠闲、舒展的美感；附点节奏常显得活泼、有动感；切分节奏改变了原有节奏的强弱关系，强位的提前出现不仅加强了力度，而且加快了情感向上推进的速率；休止也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如当它出现在紧张点的时候，这一瞬间的休止能产生最大限度的静止感和戏剧性效果。在序列音乐的旋律中，节奏代替调性音乐中和声内涵的作用，既把音乐推向紧张点和高潮，也能把音乐带入松弛和宁静。表现宁静的时候，运用均匀和流动的节奏，而不均匀的节奏则善于表现激动和不安。 

3. 音程。音程可以帮助旋律更丰富地表现音乐内容。在纵向上，音程中同音反复即可表现坚强有力、雄壮豪迈的情感，又可表现呆板、平庸的情感，如果加上渐强处理，可作为乐曲高潮之前的铺垫，给乐曲积聚向上推进的力量，加上减弱处理，则可产生“远去、消失”的效果；音程的大跳常常用来表现情感的跌宕起伏等等。音程在特定的时间内所能提供的紧张感和松弛感，不仅构建了音乐纵向音响关系，而且由于其功能的倾向性而增强了音乐作品的横向发展力度，音程中高音往往是情感的高点或全曲的高潮所在，低音在通常情况下多作为高音的对比、陪衬与铺垫，有时音的变化只是一音之差，却可以表达决然不同的情感 

4. 音色。音色是一种表现情绪变化的综合性因素，它不仅能表现情绪的紧张与松弛、激动与平静的变化，而且还能表现情绪的积极、增力和消极、减力的变化。比如：高音的音色往往具有造成紧张、激动和积极、增力的效用，低音的音色则往往具有表现松弛、平静和消极、减力的情绪特征。当然，音乐中音色的表现力主要体现在不同乐器和人声的特征上。 　

结 语 

虽然，很多人认为运用数理化、人工化方法创作的音乐由于对数理逻辑的明确追求而排斥了充盈的情感表达，但是，看到勋伯格运用速度、力度、音区、音色等音乐要素，并与情感内容达到了完美的结合。其中，速度与情感相契合；力度强弱的变化映射出了情感的起伏；音区之间的对比形成情绪效果；音色也表现出情感，将人内心的不安定、恐慌、焦虑，甚至是很微妙的情绪变化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他的作品充分发挥了表现主义音乐的表现力，叙述者极有渲染力的朗诵，尖锐刺激的音响，赋予乐曲特殊的表现内涵和张力。 

勋伯格的十二音技法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向前更进一步的发展，打开了如何使用、组合十二个音级的新途径，带来了音乐表现的新的可能性，运用数理逻辑与情感相结合，将内心的情感表达出来。十二音技法虽有争议，但也被人们所接受，并引发了20世纪后来一系列方式各异的新音乐的问世，如二战之后的整体序列就受十二音技法的影响，开辟了一条新的音乐之路。 

*本文原载《西江月》，2013年；伟大指挥家系列：1、“音乐是不会死亡的”丨现代指挥艺术的伟大开拓者托斯卡尼尼；2、新时代音乐的开路先锋库谢维茨基丨他是如何机智委托巴托克创作《乐队协奏曲》的？3、深邃的魅力、热情的风格丨指挥大师蒙特（Pierre Monteux）如何带领波士顿交响乐团与旧金山交响乐团的？4、身为马勒助手的指挥大师布鲁诺·瓦尔特丨他是如何提携青年指挥家伯姆的？5、专注歌剧的指挥大师赛拉芬丨他是如何提携卡拉斯的？6、英国交响乐团之父比彻姆丨“亲爱的施特劳斯先生，赌金100 英镑已扣除” 7、“请每天到这里来与伟大的指挥家斯托科夫斯基一起共进早餐、午餐和晚餐！” 8、数学系毕业的舞剧音乐指挥家安塞尔梅丨他所溺爱的瑞士罗曼德交响乐团；9、伟大指挥家富特文格勒丨他何以成为主观即兴风格的伟大体现者？10、“严厉派”指挥大师莱纳丨他伸出两个手指意味着什么？他是如何驯服芝加哥交响乐团的？ 11、指挥大师克伦佩勒丨德国浪漫主义指挥艺术的杰出代表